夜雨

【现代温周】哭泣游戏（八）

黑道温×卧底周

Chapter 8 正确答案

周子舒的手指动了动，知觉一点点回到他的身体里，他仿佛被包裹在柔软的云朵之间，轻飘飘地飞着，永远不会落地。直到完全清醒过来，他才发现，哪有什么云朵，只是一床棉被而已。

胃部无休无止的绞痛终于消停下来，化为闷闷的胀痛，归于可忍受的范围之内。

“醒了？”

一个娇憨却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上方响起，接着，他看到了少女清秀的脸。

是阿湘。

他模模糊糊地“嗯”了一声，急切地向房间四处打量。

好像看穿他心里所想的似的，阿湘抢先道，“他，不会来的，你已经昏迷一整晚了……”

昨天晚上的确是自己的幻觉么，周子舒垂下眼眸，一时无话。

阿湘见他不说话，也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好。温客行今天一大早就打电话叫她来照顾人，却不让她告诉周子舒自己来过，真是搞不懂温客行在想些什么。

她又看了一眼周子舒，他整个人都染上了一层病态的苍白，消瘦的仿佛脱了形，这个样子，真的跟以前的神采有点大相径庭了。

心里的那些恨意似乎在逐渐消融，她小心翼翼地扶起周子舒， “别多想了，你先吃点东西吧。”

桌子上是刚煮好的白粥，阿湘帮他盛了一小碗塞给他，“我得看着你吃下去，你就算死也别绝食啊，饿死鬼投胎可是很惨的。”

周子舒苦笑了一下，阿湘竟然认为他在绝食，只不过是因为陈叔给他准备的食物全都是些生冷油腻的，他吃一点胃里就难受的不行。

不过他并不怪陈叔，现在青崖几乎每个人都知道了自己卧底的身份，恨不得生吞活剥了他，没在饭里投毒已经是谢天谢地了。

他自然是不会告诉阿湘这些，只是盯着碗里的粥道，“阿湘……你很为难吧……”

“我……不知道，一开始我不相信你就是那个卧底，老大对你那么好，可是你却背叛他，我想他一定会杀了你，可他没有，你知道这里的规矩，他现在也很难做的……”

阿湘把藏在心里的话一股脑儿和盘托出，才后知后觉地停了下来，打量了一下周子舒异常苍白的脸色。

“对不起。”长久的沉默后，她听到周子舒的声音，沙哑的不似人声。

阿湘愣了一下，又叹了一口气道，“你当时为什么不对他说？如果你说了，他不会那样对你……”

看周子舒还是低着头沉默不语，她又接着说道，“他，我说老大，他看起来对什么东西都不在意，但是我知道，总有特别的人或事能触碰到他，可这特别也是有代价的，他的感情向来都是悉数奉还，好与不好全然对等……”

阿湘将目光从周子舒的腿上收回来，正对上周子舒抬起头来的视线。

不同于方才，那双眼睛里的平静不复存在，而是带着一种灼烧的痛楚和沉重的疲倦。

他嘴唇动了动，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，只是动作僵硬地把粥一勺一勺喝完。

很久之后，阿湘听见他说，“我想休息一下。”

“嗯。”阿湘不再说任何话，她静静地走出去，给他关上门。

周子舒躺在那里，没有任何动静，仿佛真的已经睡着了，可是他知道，除了痛到昏过去的时候，他根本睡不着。那些高热在他身体里流窜，双腿麻木到没有知觉，胃部时有时无的抽搐，可是这些都比不上心脏处传来的疼痛，像被人狠狠地攥住了一样，早已鲜血淋漓。

他想着阿湘说过的话，他当时为什么不对温客行说那三个字。在那个时候，他还在赌，他固执地相信他不会那样做，可是他又了解温客行多少呢？他已经用行动清楚明白地告诉他了，那不过是他一厢情愿而天真的认为。温客行爱的时候有多热烈，不爱的时候就有多残忍。

他想起以前在警校学过的那些课程，速度要快，动作要精准，信念要坚定，他一直都是那样做的，他是成绩最优异的学生。在那个年轻而狭小的视野中，一切都被简单化了，这个世界，不是黑，就是白，只要努力，什么都是可以战胜的，就算殉职，也是庄严而神圣的。可是现实又是怎样的呢？现实不是试卷，他一点也不标准，它毫无逻辑，充满变数，千疮百孔。

即使他尝试着交出了正确答案，他还是输了，输的彻彻底底。

从他决定向警方打那个电话的时候起，他和温客行就注定是互相敌对的双方，再也没有任何转圜和修复的可能。

他用手遮住眼睛，那些晶亮就从他的睫毛间溢出，然后又滑落下去，砸在掌心中，似乎要将他的手掌都烧穿，直烧到四肢百骸，烧得只剩下累累白骨。

分割线

这章算是阿絮视角了，所以他不知道温客行来看他，还照顾了他一晚上。

阿絮想尽职尽责地做好一个卧底，但却爱上了老温，最后还是理智战胜情感，大义灭亲哈哈

虽然他知道温客行会报复他，却没想到会对他那么狠，但是他还爱着温客行，就很痛苦😣